为了地里的豆杆又耗一天,赵西平一个人又拔又捆都给运了回来,大门两侧一边一堆牧草,一边一堆豆草,两头骆驼冬天的干粮算是准备妥当了,他心里也踏实了。
“高粱杆是往回运还是运往粮场?”
隋玉从豆杆堆上下来,她瞪着地上干站着的男人,说:“发什么愣,扶我一把啊,摔坏了你要拿银子给我看病养伤。”
赵西平叹气,“你现在对我是吆五喝六的。”
“知道你是好人,不会拿我怎么着。”
隋玉嬉笑,她抓住他递来的手,借他的力蹦下地。
赵西平现在对“好人”
的夸赞不受用了,这像是个枷锁勒在他脖子上,对他来说变成了桎梏。
“进屋吃饭吧。”
隋玉喊,又问:“高粱的事怎么说?”
“高粱给官府,杆子谁家想要可以拉回来,你想要?”
“嗯,我想再打一床稿卷,等我头上的虱子没了,床上铺的稿卷我就不要了。”
说到这儿,隋玉转身盯着他的头,“你头上没虱子吧?”
赵西平不吭声。
那就是有了,隋玉沉默。
饭后男人出门挑水,回来的时候就披着一头湿发,他将两条白肚鱼扔桶里,担心猫官惦记,他给水桶盖上草帘还压上石头。
猫官闻到腥味,它兴冲冲从灶房钻出来。
“盯耗子去。”
赵西平扒拉它一下,进灶房拿两把干草浸上水,他点了油盏坐院子里埋头补网。
“草网又破了?”
隋玉同样披着发走出来,她手里拿着篦子,说:“我来给你捉虱子。”
“我没有。”
“你有,你说每个人都有。”
隋玉一把扯住他的头发,忿忿道:“我想有人给我梳头发都想疯了,你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男人补草网的动作顿住了,湿热的呼吸喷在他颈后,动作间,粗砾又柔软的手指时不时擦过他的头皮,皮包骨的手肘一下又一下撞在腰侧,赵西平紧绷着,他浑身不舒服。
“行了,篦子放下,我待会儿自己梳。”
他不耐烦道。
隋玉失望,她放下篦子坐到他旁边,听他长吁一口气,她低声问:“我靠近你你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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