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点了合水沉香,淡淡的香气萦绕鼻尖,还夹杂了两三点若有似无的松竹芳韵。
李景宴展袖,不疾不徐走进屋内,脚步轻慢,神色并不似寻常沉幽,相反,他嘴角浅浅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似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在做什么?”
他提步朝她靠近,若有似无地发问。
和煦似二月春风,却又焉知不是杀人无形的笑里刀。
“不曾做什么。”
司露淡淡应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朝后退了一小步,避开李景宴款款而来的身形。
李景宴看出她的意图,顷刻转向,故意朝她逼近,堵住了她的来路,将她逼至墙角,一把擒住她的双手手腕。
“躲什么?”
他嗓音低沉,落在耳畔阴恻恻的。
“怕我?”
司露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所惊,浑身一颤,发上的朱钗摇曳,熠熠泛着光辉,照出芙蓉面上的仓皇紧张。
她低垂着眉睫,一言不发。
李景宴细细打量着她的面庞,灯辉闪熠下,美人娇靥如花,如隔云端,蛾眉宛转,黛如远山,当真是叫人见之忘我。
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与她四目相对。
“想当年,这张脸可是引得五陵少年争相追逐,奉为第一美人的,如今看来,风采当真是丝毫未减。”
他用冰冷的指尖摩挲她的下颌,是一种带着病态的凝视,“怨不得那北戎王会为你神魂颠倒,连性命也不顾。”
司露警惕起来,轻启朱唇。
“你什么意思?”
李景宴笑意幽深,“你等着看吧,明日你那情郎,就会出现在沧澜山上。”
“痴人说梦。”
司露根本不相信,呼延海莫明明已经走了,如何还会来?
且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一桩圈套,他非愚钝之人,难道会傻傻往里跳,白白枉顾性命?
“还敢嘴硬。”
李景宴轻嗤,俯下唇要亲吻她,却被司露嫌恶的眼神所伤。
她别开脸,奋力抵抗着,拔高语调,“你别碰我!”
因她反抗力道极大,李景宴触碰不着,恼羞成怒,一把将人推在地上,恶狠狠瞪着她,恐吓道:
“朕奉劝你,最好盼着他会来,如若不然,明日坠下深渊,尸骨无存的人,便会是你。”
司露被他大力推到,地板坚硬,浑身上下被撞散了架,又痛又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紧了牙关。
她仰头,眼神冷冽如霜,哪怕鬓发微乱,也丝毫不减那股韧劲。
“李景宴,你听着,若你想要我的命,尽管拿去就是了,不要总想着使那些龌龊下流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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