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的四年半,就好像是一场猛烈滂沱的骤雨,他们在雨幕中龃龉独行,淋出满身伤痛。
高烧终会褪去,痊愈的血肉却逐连成一脉,分不清彼此,再也无法割舍开。
天色渐晚,霓虹街景点燃,屋内屋外明暗交错,晕开泾渭分明的分割线。
楼下市井喧嚣热闹起来,小贩走街串巷的叫卖声,商场中循环播放的促销提醒,酒吧门口的电子乐迷乱且躁动。
但他们却放浪形骸地游离在世界之外。
安静的病房里,暖气汩汩向外输送,白墙上两道身影紧密相贴。
深吻还在继续。
陈泽野把祁安抱起放到自己腿上,手掌向下移到她纤瘦的腰侧,带着滚烫的温度,烫到让她下意识想躲,可下一秒又被桎梏着揽回。
窗外倾泻的光线挤入,流转变幻的光影更显暧昧与悸动。
呼吸声与喘息声重过一切,发烫的唇瓣被反复厮磨,陈泽野上瘾似的吻着她,或轻或重,或烫或麻,仿佛要把这几年的缺失全部偿还。
祁安被吻得太厉害,脑袋微微扬起,下颌与肩颈线折出漂亮的线条弧度。
脸上的泪痕早已风干,额头却细细密密浮起一层汗。
喉咙里发出几声细小的呜咽,潮热的雾气由内往外将她包裹,硬的、软的,滚烫的、鲜活的,所有情与欲她全部承受,整个人仿若被泡进热水中。
声线发软,手指也发软,胳膊环在陈泽野脖颈上,眼睫似动非动地轻颤,脸颊染上绯红,好似一颗熟透的水蜜桃,散发诱人的香甜。
费力掀开眼皮,眼前湿漉漉一片。
模糊的视线中,祁安见陈泽野眼尾发红,几乎要浸透那颗泪痣,额角青筋紧绷着,又带着几分颤动。
克制、隐忍,熟悉的清冽气息填满鼻腔,像是有羽毛划过心脏,拂开酥酥麻麻的痒。
心跳声怦怦回荡在耳边,凌乱着也雀跃着,脑袋如醉酒一般晕晕沉沉,思绪一片混沌,所思所想所见都是面前这个人。
直到空气吻得稀薄,陈泽野才舍得把人松掉。
喉结生涩地上下滑动,心底情绪汹涌澎湃,怎么都压不住,这几年他想她想得实在太厉害,不分白天黑夜,梦境亦或是现实,几乎是到了疯魔般的地步。
祁安明明半点力气也不剩,但胳膊还是紧紧缠着他,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只想和他再近一点,再亲密一点。
想感受他的一起一伏,感受他的体温,感受他的脉络。
病房外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祁安怔愣了一瞬,余光不经意瞥过去,见平时最常照顾自己的那个小护士,拿着病历本正站在门口。
大概意识到自己来得时间不太对,她脸色红透,尴尬地转身正要走。
视线相对数秒,祁安脸也跟着红起来,小幅度地在陈泽野肩膀上轻戳了下。
陈泽野察觉到她的目光,跟着回头过去,瞬间了然。
小心翼翼把人放回床上,他掌心在祁安头上揉了揉,又贴过去在嘴角那块亲了下,温柔地笑笑“等我会儿宝宝。”
”
祁安点点头,小小地嗯了下。
前后不过五分钟,门被重新打开。
祁安已经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埋进被子,只在边角处露出些许黑发,她发质很好,毛茸茸让人不自觉想到某种很可的小动物。
床铺下陷,陈泽野坐在旁边把被角掀开,胳膊从腰侧那里搂进去,轻而易举让人回到自己怀里。
指腹轻轻蹭上脸颊,他低笑了声“害羞了吗。”
“人都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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