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情绪异常低落,整个人像冬日雪原上的月光一样惨白。
她爸妈没死,但父亲嫖赌,母亲吸毒。
很多时候,她都恨不得他们已经死了呢。
舒白比谁都更清楚,自己其实并不适合当明星。
她自卑到尘埃里,甚至于非常恐惧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而且,她的尘埃是永远不可能开出花来的。
但她的母亲没日没夜地吸食毒品,再也不会有什么职业的薪资能支撑起药物的高昂费用。
她思想简单,只见明星的人前风光、挥金如土,就不管不顾地把舒白往艺路上送。
舒白从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人生会是这样的,但面对这些与生俱来的厄运种种,她身心俱疲,束手无策。
命运的脚镣死死地拴住了她的脚踝,不留情面地把她往深渊里拽。
当她终于肯摈弃执念、放下身段,去换取那些对她现阶段而言尤为重要的价值,却没想到一念之间不仅失去了所有,而且什么也没有得到。
东窗事发后,刘佩没有再来找她。
刘佩连一个道歉、一声安慰都没有。
刘佩也没有告诉过她,本来,这就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
这次,舒白是真的想放弃了。
两个星期以来,迟樱马不停蹄地在各大试镜地点间辗转奔波。
每天回到家时,身子骨累得都快要散架了。
整日穿着高跟鞋的缘故,脚后跟也肿起了水泡。
却因为没有缓和的时间,与鞋带贴合一处的淤痕已经由粉红变得青紫,面目可憎,阵阵疼痛钻心。
但她依然会撑起明媚的笑容。
迟樱不会忘记周二试镜那天,迟澄只因为她一个悲情的妆容,就皱得和苦瓜一样的小脸。
撞进那样一双清澈明净、却写满担忧的眼睛里,她的心都会像刀绞般疼痛。
刺己复试结束的第二天,便是迟樱约定和顾远琛签订合同的时间。
顾远琛的工作室光线敞亮,干净质朴。
不如她想象中艺术家所固有的深沉,反倒是让人舒心的明净。
其实,迟樱这些日子以来的绝大多数试戏都石沉大海。
一没名气,二没经历,三没人脉,四没签约,仅凭宋青峰的一句推荐,想在娱乐圈立足,好像是无稽之谈。
但哪怕这个世界上仍然存在那么一丝公平,对她而言也都是好的。
那意味着,一个演员在狭缝中也依然有生存的希望。
就像顾远琛的存在。
迟樱是发自内心地感恩他。
她轻轻叩响了门,敬畏道,“顾导。”
“进来。”
顾远琛抬起眼睛,眸光微动。
“试镜那天,你失误了。”
迟樱垂了垂眸,“是。”
顾远琛那日清楚地见,迟樱陷在了自己的情绪里。
那种灰色让他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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