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煜有些不开心,他虽是个喜静的性子,但再怎么样也还是孩童。
先前贺诗人鼓捣出来的烟花让他很是喜欢,可惜只有一个。
如今他特意带着炮坊里的匠人们赶制了许多,就等着上元节和全城人共赏。
那场景必然十分绚丽。
他可怜巴巴地望着贺令姜,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
自他醒来那日起,便对贺令姜亲近了许多,时不时跑到她的院子来玩。
贺令姜自是知道贺子煜这般变化的原因,他既不说破,她也不提。
她看着凑到面前的孩童,浅声问道:“阿煜可是想要出去看花灯赏烟花?”
贺子煜眨眨眼睛,表示认同。
“孙妾侍担心你再出事,不是不让你去么?”
贺子煜伸出指头点点她,一双眼睛满是信任:有阿姐在,我便出不了事。
贺令姜不由失笑:“你倒是挺相信我。”
贺子煜重重点头:阿姐自然是最厉害的!
贺令姜揉揉他的小脑袋:“既然如此,我便去同孙妾侍说说。”
贺令姜出马,自是没有不成的道理。
过节那日,贺子煜还是高高兴兴地同大家伙一道出了门。
上元佳节,千家万户都一起出来观灯,可谓是热闹非凡。
纵然这些时日贺府值多事之秋,然佳节难逢,等到一开府门,门外流光溢彩的灯光便涌了进来,节日的热闹喜庆瞬间将人心头的乌云全都一扫而光。
马车外,人声鼎沸,掀起车帘,还能瞧见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许多人手上都挑着一盏花灯,随着人流往前挤去。
见着此情此景,每个人的脸上都不觉露出几分笑意。
“阿娘阿娘,我要下车去看花灯。”
贺家的四郎君耐不住性子,就要吵着出去。
冯氏低声说他:“外面人这么多,挤坏了可怎么办?老实待着,等到了景云楼,随你怎么看。”
和往年一样,贺家包下了景云楼附近两条街铺的花灯。
这些花灯,皆是出自贺家工坊里,做工精美,造型别致。
临川郡的灯会在整个江州都是出了名的,每年这时都有许多外乡人跑来赏灯,挤满了整个临川。
这几日,临川郡内热闹非凡,来自各地的人在此用饭、留宿,还会买些当地特地给家里人捎带回去。
无论是商铺还是小贩,在这几日都能赚得满盆钵。
郡府为了将灯会办得更热闹吸引人,每年都会将郡内正中的几条主要街道,包给城中的世家或大户,交由他们布置,并进行评比。
最为出彩的那户,不仅可以获得五千两的彩头,连来年的赋税都可少交一成。
这五千两银子对城中富户和世家大族来说不算什么,然而这少交的赋税却是实打实的。
因此,每年的花灯会都可谓竞争激烈,花样百出。
去年的魁首是城东孔家。
今年,三郎主贺千里就总念叨着要夺得魁首,一早就让底下人在花灯的设计和布置上花了大心思,势必要压其他人家一头。
如今有贺诗人的烟花压轴,他对夺得魁首更是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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