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中一个尤其醒目,他身着绛红色的袍子,容光焕发,灯影下越发显得眉眼风流,尤其难得的是那通身的气质,仿佛天生的飞扬跋扈。
正外头的随侍低低道“那说话的人,便是李尚大人力荐的镇远侯,小侯爷李持酒。”
话音未落,那人丛中的少年忽然扬眉向此处。
夜色中双眸竟像是鹰隼般的锐利。
萧宪跟他目光相对,心中竟微微一震。
此刻那边因有几个官员瞧见了萧宪的轿子,认出是吏部尚大人的仪仗,一个个不敢高声吵闹,纷纷地压低了声音,虽隔着有段距离不便上来大张旗鼓的行礼,却也乖乖地在墙边站住了,向着这边俯首低头。
只有那李持酒,飒然不群的立在众人之中,仍是目光炯炯毫无畏惧地着萧宪。
萧宪的嘴角微微一动,缓缓把轿帘放下,他心想“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李衾可是逮了一头好鹰犬回来。”
那边众人等待萧宪的轿子远去,才都松了口气。
一人道“那是吏部尚大人,这么晚了,大人怎么还在街上。”
“我可听说了咱们这位萧大人是最行事矜持高贵的,风大、雨大,甚至雪大都不肯出门。”
“谁叫人家是贵公子哥儿出身的呢,那叫做千金之躯。
又不是你我这种抗摔抗揍的糙肉贱皮,卖都卖不到几个钱儿。”
众人轰然大笑。
大家又重往前而行,其中又有一人道“这方向,前头就是紫衣巷李府,总不会是去了李家吧”
另一个道“不可能。
自打李家三少奶奶、也就是萧大人的妹子出了事,萧大人就再没往李家登门过。”
“若不是往李府,那又是去了哪儿能劳动这位主儿雨天外出的,京城内可没几家儿了。”
李持酒回头了一眼那消失在长街尽头的轿子,又想起今日李衾乍然而去,却又骤然而离,便笑问“说起来,你们谁知道今儿李大人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李大人贵人事忙,怕是有要紧事。”
“其实按理说李大人不会到咱们指挥使府的,也不知怎么破了例早早地离席也好,不然我们哪里敢自在吃酒只怕屁都不敢安心放一个。”
又是轰然大笑。
他们这一行有七八个人,哄哄闹闹地到了春风楼,楼中早有人迎了出来。
其中一人是兵马司南城统领,因为酒喝高了,此刻听着楼上莺莺燕燕的声音,更加心意狂荡,竟跟李持酒道“李兄弟,你说这儿有没有异族女子”
正是他白日在张府问起李持酒有关滇南那边异族女人的事,李持酒见他还没忘,便笑道“怎么还惦记着”
“惯了本地的风光,当然想尝尝别的,哪里跟李兄弟你这样有福气。”
李持酒打量他有些高的颧骨,笑道“你也不怕给吸干了。”
此刻春风楼上又有许多女子露面往下的,但一个个的目光多都落在李持酒身上。
在这一干武夫之中,一身红衣的明艳少年竟如同烈火灿星般引人瞩目。
又有老鸨亲自跑出来,虽挨个招呼,最后却竟也自来熟地靠在了李持酒身边儿,满面春风地笑道“侯爷怎么这会儿来了”
李持酒还没开口,那南城统领仗着酒力,笑道“我听人说,妈妈钞,姐儿俏,怎么你也跟那些姐姐们一样喜欢我们小侯爷”
那老鸨笑道“侯爷这样儿的,天上地下谁不,我又不是瞎子。”
统领把李持酒上下了眼,叹道“说来也是,像是小侯爷这般相貌人品,别说女人,男人了也心动到你们这儿来,反倒是便宜了你们,倒不是他来嫖,只怕叫那些姐儿们倒贴本钱,她们也还巴不得呢。”
老鸨听了这话不好搭腔,就李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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