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之起床的时候,头依旧有些晕,喉咙干渴,浑身无力。
恍惚间回到了幼年的冬至,一场大病,烧灼七魂六魄、五脏六腑。
他下意识去握一直挂在脖子上的血玉,触手却是空荡荡,只有一根孤零零的红绳。
季行之瞬间惊醒,他睁开眼,眼里是一片血红。
他为人谨慎,唯一能从他脖子上取物的人,只会是他睡时毫不防备之人。
披上衣服,他找到了他的母亲。
而一直以来温柔贤惠的母亲,在他面前狰狞了眉目一杯水壶砸在地上,语气痛苦而绝望。
说的什么他也没听清楚。
只懵懵懂懂抓住几个字,玉佩,定情,结缘。
他气疯了,笑了起来,眼睛红得滴血“您就那么想我死么”
季夫人大概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眼一瞪,从桌上起来想他,却被季行之一把推开。
季夫人倒在地上,又哭了起来,爬着去拽他的衣襟。
而季行之头也不回,只想着离开这个地方。
一路走到苏府门口。
他眼中的血丝淡了。
心中的怒火却渐渐冰冷。
苏家到底想要干什么。
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他抬首,却见到阶前,燕王世子坐马上,到他也是很惊讶。
步惊澜挑眉,想了很久才记起来,“季大人”
季行之心情阴郁,刚想说话,一口腥甜的血却涌上喉。
他当初大病过后,留下病根,不能有太强烈的情绪波动。
刚刚气昏了后,现在才察觉体内的痛楚。
步惊澜见他神色不好,心中掠过思索,慢悠悠道“季大人身体可是不适”
“若是不适,还是回去休息为好。”
“不了,我”
季行之一阵恍惚,捂着头。
步惊澜示意身边的一个侍卫上前扶着才没让他摔。
步惊澜也不欲多费时间和他交谈,自马上下来,又见他实在是脸色苍白,便道了句“扶季大人去休息吧,请大夫来。”
侍卫领命。
而季行之捂着头,痛得神志不清,深深呼气,话说不出。
步惊澜待季行之走后,便冷了脸色苏付同心里打的什么注意,季行之远在宣州,无缘无故怎么会来京城
苏付同今日眉眼每一处都溢出喜色,见步惊澜来,邀他入内奉茶,笑道“殿下放心,玉儿那边一切都安排好了。”
步惊澜没接茶,似笑非笑,目光如刀“季行之是怎么一回事。”
苏付同不出意外地听他问起此事,激地脸都红了,“殿下,简直是天助我们啊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这季行之与昭敏之间还有段不清不楚的事这下子,太好了如果换成是她,有徐家相护,我家戌儿也不必死了,一举两得,哈哈哈哈啊”
步惊澜反手,将苏付同手中的茶杯打翻。
水淋面浇下。
苏付同尖叫一声,一脸迷茫,呆呆望着步惊澜。
这位一直心思缜密,深不可测的殿下,朝他微笑,从嘴角里透出的寒意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
“徐家谁准你动徐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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