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王颇为鄙薄,“如今你王府里可算干净了,这样的人做当家主母,早晚要带坏底下的姬妾。
后头再娶可要仔细,不是我说,你的夫纲是要振一振的,夫主便要有个夫主的样子。
失了体统,时候一长再想扳回可就难了。”
二王珩微躬着腰道,“大兄教训得是,怪只怪我妇人之仁,总瞧着和她的结发之情,没想到她不知感恩,反倒变本加厉。”
他略抬了下眼,又对弥生道,“今日唐突,叫女郎见笑了。”
弥生忙摆手,“殿下言重,学生只是替殿下懊恼。
眼下事情过去了,就当做了场噩梦,都烟消云散了罢殿下还有花团锦簇的人生,不要为这一时的困顿失了斗志。”
她是娇娇糯糯的样子,和王氏的污秽肮脏天差地别。
这种情形下的一点宽宥像浊地里的清流,益发的让人暖心。
慕容珩深深她一眼,垂着肩喃喃,“叫我说什么好我现在是颜面尽失了。”
“既然事情处置了,谁还有理由来说嘴”
慕容琤道,“明天回明了母亲,再觅个继妃就是了。”
大王斜着眼瞥二王,真恨不得公然说他无能。
大丈夫何患无妻,瞧他蔫头耷脑的模样,倒像没了老婆就活不成似的。
再调过头来弥生,只消一眼,怒气全消。
先前的强硬到她这里就提不起来了,她是个通透的孩子,纤尘不染。
粗声大气的喉咙唯恐惊坏了她,他换了个和煦的笑容,“才刚的场面你没有到吧吓着了吗”
她嗫嚅,“叫殿下挡住了,什么都没瞧见。”
那怯怯的小模样实在可人疼,他揉心揉肝的稀罕着,却不敢有半点不尊重。
想想也好笑,他一个大将军王,从来就不懂得什么是怜香惜玉,如今过了而立,竟生出少年郎才有的柔情蜜意来,简直是中了邪了。
不过邪性得也满不错,至少她是值得的。
他略颔首,“没有就好,没的污了你的眼。
隔两日是我的生辰,我不请外头人,自己兄弟姊妹聚聚。
你同你家夫子一道过我府邸来,上回说的杂耍班子还在,叫他们拿出家本事来招待你。”
那大王是风度翩翩的男人,比起夫子来更显得成熟老练。
他这样刻意讨好,弥生不是傻子,总有些察觉,心里便惶惑起来。
可是夫子不她,她连讨个主意都没有路道。
因为之前曾经提起过,她总觉得脚下悬着踮不着地。
暗地里犹疑,面上却要装作从容。
才发现他们帝王家的家事真的太复杂,她参合得不情不愿,却又因为他的缘故挣脱不出来。
她笑了笑,“我一切都听夫子的安排。”
慕容琤这才回过眼,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大兄做寿,没有不出席的道理,届时我和二兄一道来。”
话音才落,前院大门上进来三个人,着右衽,戴漆笼冠,手里执着拂尘,是宫内当值的宦官。
为首的快步上前长揖,“奴婢给列位殿下见礼中宫从御道过来了,殿下们快快迎接吧”
这一惊非同小可,诸王面面相觑,忙肃容出门接驾。
慕容珩由不得汗涔涔的,王妃被人捉奸在床,摆到哪里都是骇人的大新闻。
消息这么快便传入邺宫,传进了拓拔皇后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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