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一点恼怒的意思也没有,满脑子想起的都是方才二人亲密无间时的情景。
犹豫之间,丽质已悄悄放开揪住他衣摆的手,慢慢背过身去,将身上本就格外轻薄的纱衣褪下。
乌黑柔顺的长发被轻轻拨拢到一边,露出大片雪白的脊背。
脊背之上,残留着斑驳的吻痕与指痕。
“将军,帮帮妾吧。”
裴济静默片刻,终是默默取过伤药,坐到床边,以食指沾取些许,慢慢往她背后的肌肤上涂抹。
伤药触感清凉,他的动作又十分轻柔,令丽质不由挺直脊背,轻轻地嘶了一声。
裴济的动作立时顿住,哑着声问“疼吗”
丽质扭头,露出侧脸柔美的弧度,摇头道“不疼的,多谢将军。”
裴济的食指越发不敢用力了。
他一时觉得心底怪不是滋味的。
方才从麟德殿离去时,他听到陛下有意留宿承欢殿,几乎是下意识的,一颗心便提了起来。
今日的事,无论如何都是他的错,他对不起陛下,也对不起贵妃。
若当场被陛下发现,于他而言,也算是种解脱,可他不能连累她。
他身为丈夫,不论事情起因如何,都是他没能控制住自己,以至于冒犯了她。
幸好,后来她拒绝了陛下。
眼下他不过来给她送了一瓶药,她却要道谢,这又是什么道理
明知道她是个心思深沉的女人,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别有用心,他仍是难以抵挡。
隔着一层薄薄的药膏,指尖仿佛也能感受到她肌肤间的温热滑腻。
黑暗里,他的喉结无声滚动,浑身血液都悄悄向下腹汇集,似乎又有了先前被下药后药效发作时的意乱情迷,手上的动作也渐渐有了几分慌乱。
他草草给她背后将药上完,便取过一旁的纱衣要替她披上。
仓促之间,他双手从她背后捏着纱衣两边,合拢到她身前时,不小心触碰到某处。
丽质浑身颤了颤,下意识按住他的手,扭过头去对上他越来越热的眼神。
裴济像受到了蛊惑,眼神忽而深邃起来,鬼使神差地微微俯低,顺着今夜已吻过无数次的红唇热烈地向下亲吻。
丽质没有抗拒,只由着他动作,本就已经酸软的身躯越发无力地靠在他怀里。
片刻后,直到他忽然瞥见她肩上一处才由他亲手抹上的药,才忽然清醒过来,猛地将她放开。
丽质慢慢收拢衣襟,没再回头他。
他懊恼地扶额,沉声道“药明日再上两次,后日应当就都好了。”
说罢,狼狈转身,重新将窗户打开,左右了,翻身而出。
屋里重归静谧,丽质又捻了些药膏,借着幽暗的月光往自己的胸口处涂抹。
第二日,官员休沐,皇帝也不必处理朝政。
李景烨一早便往长安殿中向太后问安,随后将昨夜后来发生的事说与太后。
听闻母子二人将宫人遣退,在殿中说了许久的话。
起初尚能平心静气,后来太后实在忍耐不住,冲皇帝大发雷霆,不但摔了手边的两只瓷瓶,更直言将李景烨赶走。
李景烨也倔强不已,面对震怒哀痛的母亲,冷冷撂下一句“朕也是母亲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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