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仆兵平日里不敢藏私于营中,仅有的财物都带在身上,吴亘就动起了发死人财的念头。
摸过一具具尸首,吴亘身后背着的袋子里渐渐多了些铜钱碎银,凡是看起来有些值钱的统统笑纳。
不过,吴亘倒也讲道义,凡是摸出钱物的尸体,都会在旁边插上三根树枝,摆上三个石子,权当祭品。
再洒上一捧土,嘴里不停念叨,“入土为安,不恋阳世。”
搜刮半晌,看着才装了一小半东西的袋子,吴亘有些泄气。
忽然,吴亘眼前一亮,前面趴着一人,看其露在外边的花白胡子,应是从军多年的老卒。
这种人长年在军中厮混,早已成了兵油子,身上定然有不少积攒。
伏着身子爬到其身旁,照例,吴亘嚎了几嗓子,将尸首翻了过来,便对着其上下其手,细细顺着外面衣物一点点捏了起来。
这具尸首满脸血污,竟是看不清样貌。
一直摸到腰间,却仍是一无所获。
“穷鬼,竟然不把钱放在身上,下到地府也没钱花。”
吴亘骂了一句,将手伸入其胯下,看看有没有斩获。
军中有些人,喜欢在贴身内裤上缝个口袋,值钱的东西都藏在里面。
“嗯?”
吴亘身体一僵,手停了下来,这具尸首竟然还是热乎的。
“狗日的,与莫爷抢营生。”
尸首坐了起来,吹着胡子大声喝骂。
“呀,诈尸了。”
受惊之下,吴亘怪叫一声,一把摘下头上的铁盔,抢圆了砸在尸首脸上。
不怪他吃惊,实在是这满脸是血的家伙,猛然坐起,二人面面相距,中间只隔了一尺不到的距离。
“兔崽子,好狠毒的心肠,竟然杀人夺财。”
尸首痛的倒了下去,捂着脸在地上打起了滚。
随手抓起身旁地上的刀,指向仍在痛呼不已的尸首,吴亘也算是明白了,这人没死,试探着问道:“还阳了,还是”
难不成是这人命大,昏死过去,得了自己一口阳气,又活了过来。
尸首一抹脸,将脸上的血渍擦去,“屁还阳,老子与你是一样的营生,刚开始还以为来的是大夏国的人,害的老子在此装了半天死,大气也不敢出。”
揉着有些乌青的眼睛,愤愤道:“孙子诶,下手可真狠,险些就真死在这里了。
不行,你得赔我医药钱,把口袋里的东西分我一半。”
吴亘笑眯眯看着对方,手里的刀挽了个刀花,“老子打儿子,自古天经地义,还想着要钱。
再敢啰嗦,就是绝了后,我也要除了你这个忤逆子。”
手中的刀架在了对方脖子之上。
侧头看了一眼闪着寒光的刀刃,那人身子一缩,暗忖遇上了狠人,脸上绽出可比骄阳的笑容,“这位大哥,不,大爷,唐突了,有眼不识大人。
我仔细回想,这伤是天上掉下个蛤蟆砸的,断与大人无关。”
“真的无关。”
“千真万确。”
眼见误会解除,二人倒是坐了下来,相互攀谈起来。
一番交谈,吴亘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小子也是名赵国仆军,姓莫名信,从军已经二十载。
今天倒是与自己存了同样的心思,想着摸些死人钱物。
同道中人,臭味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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