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办的事呢?”
未央抬眸凝视三九。
“六九和七九的身份我都抹掉了,顺便连同八九的一并抹去了。
六九本就有北漠血统,草原人的本性他一直还保留着,于书画上在北漠小有薄名;七九一口南音,本来身世就不详,只是把中间这些年凤凰城的行踪洗掉,不难为;八九做了没落公子,现在仍在西唐王城的一处破宅院里日日苦读。”
三九按照当初未央的要求办了这些事,他也知道事情关乎以后,做得十分精细。
“九九的伤势如何了?”
未央询问,每个人她都关心。
“九九随五九回了凤凰城,也只有在那里才能安心疗伤。”
一九接着未央的话,解释道。
苍辛厚道,为九九辩了半句:“他死里逃生,也是怕您担心,这才不肯进京来。”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飘渺,各自想着这一年的事情。
“二九,你回临川前可有去祭了七指丐吗?”
未央问向二九,七指丐平生最爱喝酒,于酿酒的本事更是出神入化。
当年,若没有这一口酒惦念着,也就没了后边半年的抗毒过程,自然也就没有了如今未央这一身酿酒的本领。
临去之前,他详尽的将自己所有的本事倾囊相授。
“小主子放心,我亲到他坟上喝过了酒才回来的。”
二九有些伤感,他和七指丐当年一个想新酒的配方,一个天天吵嚷着要酒喝,算得上是知音半个。
“如今西唐、南诏、北漠及大楚十二座大城,二十四郡城,我们的暗桩也算埋全,二九你辛苦了!”
未央感激他的付出。
“小主子休要如此,这是属下的本份!”
二九站起身来深鞠一躬。
“少主,该到我了!”
一九起身去后边的柜子上抱着一堆账册回来,“这是这一年我们所有的酒庄和药铺的收入,九九人虽未入京,他的账册已交由我带回。”
未央随意拿过一本翻看着,四九研了墨又拾了笔过来伺候着。
账册重新归过,每城的铺子只有一本总账,慕轻烟把所有的账册推向桌子中间,大家也不说话,各自拿一本去瞧,瞧完了就放在未央的桌角边。
未央笔悬左腕,又从腰带上摘下那块墨玉,在每一本账册的最后一页写下批注,玉的一个侧面有一处刻画着‘未央’二字的符章,填上朱砂印在纸上。
字体是楷书,字形浓淡枯湿间断连辗转,线条粗细变化皆跌宕有致。
如龙蛇竞走,若骏马脱缰,竟无半点女子温婉之气。
青衿和一九自负书画了得,此时在心里暗道着惭愧。
怕是连酷爱书画、造诣极高的六九也差了好几分,几个大男人瞧着未央这一手好字,无不感叹世人都瞎了眼睛,传言当真半分不可信。
半宿匆匆,四更天过半,四九出密室径自去了厨房。
用一口大锅煮了一锅咸肉粥,半个时辰后香味四溢,密室的人陆续出来,各自拿碗去盛了粥,回了自己的房。
“苍辛留一下,其他人吃点东西且去歇着,等城门开启后再回碧水庄园去,每次都翻城墙总是不大好,夜路还是少走。”
未央瞧着大家神色都有些疲惫,连续赶路又是冬日,吃睡怕是都不得安稳的。
“少主,我还有些事情没想明白,我知道您急,再给我几日,我待想通了些事情再细细跟您道来。”
苍辛此去三个月,事情终于是有了突破,但他还有些东西堪不透,怕错过了什么,这几日得空,要细细的归置下。
“如今我倒是不急了,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你也好好休养几日罢!”
未央烟也知道他向来谨慎,不予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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