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弘气急败坏地骈指指向了刘裕:“大胆,刘裕,你是想死吗?竟然,竟然敢把我大晋比成暴秦,你,你是何居心?!”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刁刺史,我想昨天你应该看到这京口民众是多么有力量!
国家视之为子民,他们自当以命相报,国家弃之如草芥,也别指望他们会逆来顺受。”
“尤其是你想千方百计纳入你刁家的那些个北方流民,他们在北方连秦国的统治都不接受,举族南下,难道就是来受你欺负的?”
刁逵的眉头一挑,沉声道:“本官再说一遍,本官没有欺负这些北方流民,这一切,都不过是战时的临时法制,如果打败了胡虏,到时候本官也会上奏朝廷,免除本地几年赋税,这不就是还回来了吗?刘裕,你不要总是误解上意。”
刘裕哈哈一笑:“人都成你刁家的僮仆了,还谈什么误解不误解的?难不成你刁刺史这么好心,到时候会对你家的这些个佃户来个免奴为客,还他们自由,还分给他们你刁家的土地耕种吗?”
刁逵冷笑道:“渡过了艰难时光,有什么不可能的。
刘裕,本官再说一遍,这些征收来的米粮,徭役,不是为了我刁逵,是为了朝廷,为了国家!”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是么?那请问刁刺史,按你的说法,他们没能力交的税,就是由你来代交了,是不是?”
刁逵先是微微一愣,转而点头道:“是啊,当然如此。
但我刁家现在也没有余粮,本官说过,我们家的地,已经都捐给了朝廷,现在来这京口,空有田地,却无佃户耕作,不用这个办法,如何凑出上交朝廷的粮税呢?”
刘裕笑道:“既然如此,那刁刺史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些百姓,流民在自己家的地里耕种时,尚且拿不出一人十斛的粮税来,可到了你刁家的地里,当了僮仆佃户,却是可以交出税了?难不成你刁家占的地,是可以自己长出粮草的不成?”
刁逵的头上开始冒汗,说不出话。
刘裕哈哈一笑:“刁刺史,你这一套,本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你向朝廷请命加税,也不会加你刁家的税。
这些流民,百姓到了你刁家成了僮仆后,就成了失踪的人口,不入黄籍也不入白籍,只能世世代代为你刁家作牛作马。
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 刁逵厉声道:“够了,刘裕,本官没兴趣跟你再绕来绕去,你就一句话,你去不去作为里正征粮抽税?!”
刘裕转过了头,不看刁逵,直接背对着他,大声道:“恕刘某难以从命,刁刺史,草民送你一句话,这里是京口,是朝廷重视的兵源之地,尚武之乡。
你若是在这里乱来,激起民变,只怕最后给抛出来平民愤的,会是你刁刺史。
连桓家都无法控制此处,你觉得你比桓温还要厉害吗?”
他说着,大踏步地向前直走,刁逵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刘毅咬了咬牙,大声道:“刘裕,刘裕!”
也跟着跑了出去,只剩下刁逵兄弟站在堂上,沉默不语。
刺史府堂之上,刁弘气急败坏地指着刘裕远去的身影,骂道:“好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大哥,你看到了吧,此等刁民,是不可能被我们刁家所笼络的,要杀一儆百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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