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口,被血泡过的白色帆布鞋倏地停住。
周念像被电了一下,原地僵住身体,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鹤遂刚刚在说什么,在问她想怎么画?她不敢确定,也不敢相信。
周念迟疑地转过身子,发现病床上的鹤遂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眼神怯怯的,轻声问:“你能再说一遍吗。”
鹤遂耐着性子,神色冷淡地重复:“我问你想怎么画。”
听到鹤遂的回答,周念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有听错,鹤遂这是在考虑答应她画画的请求。
虽然他还没有直接答应,但是他既然这么问,就说明是有希望的。
周念藏不住笑意,小嘴轻抿着,浅浅梨涡隐隐可见:“我想画一幅油画。”
鹤遂向她进行确认:“你确定就一幅?”
周念认真地点头:“我确定,就画一幅就好。”
鹤遂沉默。
周念语气轻快地腔调:“我和你保证,就一幅,不会耽误你更多的时间。”
又沉默几秒钟后,鹤遂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那就一幅。”
话音落下,周念听得呼吸一紧。
他!答!应!了!鹤遂真的答应她了,还是在她下定决心彻底放弃的时候。
这真是峰回路转的境况。
周念脸上笑意开得更灿,甜甜的梨涡镶在嘴角,她就这么笑着对鹤遂中:“鹤遂,我好开心,谢谢你。”
鹤遂迎上周念清甜无隙的漂亮笑容,他扫过她嘴角的两个小梨涡后,把目光转开。
他闭上眼睛,冷冷道:“得了,别废话了。”
周念一点都不介意鹤遂的冷淡,他能答应她,她就很开心了。
她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画。”
鹤遂依旧闭着眼,嘶哑的嗓音懒洋洋的:“你想什么时候画。”
周念想到冉银给她定下的时间。
冉银从市里面回来的时候,就要看到周念参赛的人物画。
冉银是今天晚上回来,她需要在这之前完成作品。
“那你看今天行吗。
"周念试探性地问,"你什么都不用做,躺着就行。
鹤遂有伤在身,周念本来没抱希望他能一口应下。
没想到,鹤遂倒是没拒绝她,淡淡说:“随你。”
周
念更开心了,脸上的笑也更浓了:“那我今天下午过来。”
鹤遂没再应。
周念还停在门口,声音里掺着清糯的笑,认真地说:“鹤遂,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答应我,我想我今天一整天都会特别开心。”
病床上,闭着眼的鹤遂没有明显反应,只是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下,然后他冷冰冰地说:“周念,你废话真的很多。”
周念毫不生气,就算他现在闭着眼没看她,但她还是抬起手来冲他挥了挥:“我下午再来,再见。”
挥手时因为穿着件阔大的黑色卫衣,动作显得特别可爱。
鹤遂听见周念轻手轻脚把病房门关上的声音,听见她的脚步声在走廊里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他睁开眼,转头重新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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