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仙尊怎么就杀妻证道了?!”
堂中传来一声近乎破空的高喊。
孟沉霜深觉此人喊出了自己的心声,然而下一刻,这人的下一句话简直让他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单纯。
“这叫杀夫证道!
浮萍剑主英武雄伟,一剑斩破鸿蒙,当年独霸灵机榜榜首,是为天下剑术第一人,便是讯狱督领在他跟前,也不过弱柳扶风之辈,他俩在床上必然是剑主唔唔唔——”
此人的朋友立刻捂着他的嘴,十分尴尬地把他按下,对四周歉意道:“对不住诸位,这孩子今年才六十岁,没见过剑主与仙尊,随口胡扯,哈哈,哈哈。”
孟沉霜看着近在咫尺、显然也听到酒楼中议论声的谢邙,两眼一黑。
感情你们就是在争辩他俩谁是夫谁是妻吗?
“仙尊,要不我们……”
赶紧走。
然而谢邙出乎意料地冷静,似乎被人指责杀夫证道对他而言也并不足以引动怒火,他提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青梅酒。
澄黄酒液缓缓入杯,琼浆玉露鸣声清亮:“李道友不愿意听这故事?”
“我……”
孟沉霜语塞。
“还是觉得,我这样杀夫证道的人,让你害怕?”
酒壶回桌面,发出一声闷响,铜锅中清亮的白汤随之震动了一下。
可孟沉霜却听见谢邙似是轻笑了一声。
“只是俗人虚构罢了。”
孟沉霜说。
谢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一回,当真是在唇边勾起一抹笑,可着笑里没有半点欢愉:“的确是虚构。
我的道侣,和他们讲的都不同。”
外面堂中嘈杂依旧,说书人醒木一拍,劝解道:“二位不必再争,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和爱好,这是常事,今日且容我讲一出庄秋生所撰最新话本,名叫《剑破丹心总关情》,这话本还未正式刊行,但我拜读以后,顷刻泪如雨下,便知故事感人肺腑至深如此啊!”
“先生快快请讲!”
孟沉霜一听名字就脑海警铃大作,然而不等他想办法阻拦,说书人一捋胡须,清了清嗓子,这便开讲:“且说那天地鸿蒙初开……”
孟沉霜:“?”
他和谢邙的故事需要上溯到天地初开之时吗?
“天生地养一婴孩儿,道骨道心,天赋卓绝,落于山野间,三千年不死不灭亦不长,却在六百年前被前前任剑阁阁主孟瞰峰捡回,悉心教导,待他长到二八年华,已然出落得芝兰玉树,又因修习太上清心无情道,冰玉作骨霜雪为魂,叫人一见,便觉冰清玉洁,烨然若神人……”
光是一个开头就听得孟沉霜心神巨震。
什么二八年华?什么冰清玉洁?
“然而这样一位冰肌玉骨的美人,却在外出历练时落入天魔洞窟,差些被糜欲下流的天魔们拆骨吃肉,恰逢此时,一位伟岸俊朗的年轻修士斩魔破恶,长臂一揽浮萍剑主纤腰,将他带出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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