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到的时候,袁熙正准备换装披甲而行,见到张韩很是诧异,面露不悦的问道:“儁乂将军为何来此?还不去准备出兵吗?”
“二公子,末将认为,延津方面有关羽驻守,但他并非是喜守之将,同样也极善用兵,如果兵马全部去截击黑袍骑,关羽领兵来犯,恐怕要损失惨重。”
“哦?我倒是认为不会,”
袁熙毫不在意,他头上束,未曾戴盔,胡须为八字,面色白净,身姿颇为雄伟,有其父之风范,是雄美的中年。
听了张郃的话,他还没有立即回答,仿佛在刻意磨性子,此刻披上战甲后,才缓走了几步,道:“父亲与我来言,说张将军身经百战,作战勇猛,领兵颇为独到,只是善守而不是善攻,我倒是认为,一旦决意用兵,就应该勇猛精进,尽全力扑灭张韩的黑袍骑。”
“行军愈快,则关羽愈无机可乘,黑袍骑区区几千人,又翻山越岭没有了战马,我们一旦到达,便可斩杀于山野之内。”
“不到半日,再回军延津驻守,同样可以无事。”
“但那样太过冒险了,”
张郃面露苦色,他知道袁熙的脾性较为古怪,而且没有长子名义,又不像少公子袁尚那般受主公喜爱,在中间当老二很是尴尬。
由是,他对功绩、权势、名望、军威就看得比另外两位公子要重。
袁谭谋深而善弄权、袁熙尚武致力于军、袁尚受宠,身旁聚士人极多,党羽丰满,这三位公子可都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
“行军之事,何处不冒险?那黑袍骑不也是冒着全军覆没的风险,翻山越岭从险地峭壁而来吗?我们此刻,就是要去阻击张韩,送他们全军覆没。”
“二公子!”
张郃心里烦躁不已,这哪里还有商议的样子,不就是让我听他调遣吗?
“公子,此次可否听末将之言,分兵取延津与黑袍骑,两边均不可轻慢对待,我们兵力足够,完全能应付。”
“不必如此。”
我不听!
!
!
袁熙也有点怒了,现在哪里是慢慢商议决断的时候,再晚,黑袍骑都越过卧牛山了,他们若是藏于山间,又该去何处找人?
“将军,军令如山,此时我才是军中主将,你必须听从军令!”
“黑袍骑,乃是曹操赖以奇袭的尖刀之兵,必须要全数歼灭!”
贪功、贪名啊……
张郃心里都快在滴血了,他越看袁熙这模样,就越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真的就那么容易吗?
难道,我真的高估了张韩,他其实只是一个心思不缜密,惟有小聪明的莽夫?!
这般轻易中了刻意预留的小道之计,钻入给他织好的口袋中?
“张郃?”
袁熙忽然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神情也逐渐变得不善,“你不会是,担心我击溃了张韩的黑袍骑之后,取代了你在军中的地位吧?”
“公子这话言重了,末将只是来进献军略而已,遵命便是。”
张郃心里一沉,已知道不能再劝下去了,几位公子平日里只亲善士人,对军师们是礼待有加,对武人则要随意些,或许家学便是如此,将军中将士当做俗夫,心底里也许有看不上之嫌。
张郃回到营地里,越想越气,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愤怒的上了战马,催军直往卧牛山谷去。
现在只愿在山谷里行军的黑袍骑不要再有何变化,能顺利攻取截击,大胜于此,如同当初界桥击溃白马一样。
如是,大势得成,数年之内可灭曹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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