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长发乌黑且柔顺,发丝在风里飞扬,沾上东方橘灿的晨光,仿佛自内而外扩散的怒火。
“他只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饭票,我出来兼职只是想自食其力,不给父母增添负担,当然如果这笔旅游资金,只要我开口,我父母肯定给,我的家庭虽然没有你家这么富裕,但是一两万旅游费用还是掏得出来的,不是什么事情都像你想得这么龌龊,你今天要是不道歉,我会让整个学校都知道你祝绍是什么样的人,你等着吧”
身单力薄的女孩,气到拳头都在发抖,眼眶里蓄着泪,但为自己据理力争,甚至声音软糯地威胁,露出小猫咪般尖锐的爪子。
周聿泽当时已经知道,这个着软萌脸红的女孩,她的心柔软,且坚韧,胆子在很多时候都小,但在需要的时候会很大。
祝绍没料到莫晚楹是这样的反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道了声歉之后,逃也似地跳进了驾驶位,开了车跑了。
空荡荡的凌晨街道,只剩路边一前一后站着的两人。
莫晚楹慢吞吞转过身,径直与周聿泽面对面站着,她抬起红彤彤的泪眼,鼻尖也泛着红,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抬着头眼巴巴着周聿泽,这个距离,只要她脖子往前一倾,额头就能撞到周聿泽的胸口。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泪眼汪汪的可怜表情,直接站在跟前要安慰的笨拙姿态,已经表达了意图,周聿泽未经思考,鬼使神差抬了只手,将人揽到身前。
掌心触到她的脖颈,感受
到她肌肤的柔软,不知为何,周聿泽手心里渗出一层薄汗,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捧在掌心怕化了”
的荒诞感。
“哭什么,刚才不是很勇敢吗”
他被莫晚楹咽呜的哭声搅得无所适从。
莫晚樱被这一声硬邦邦的疑问生生厄住了委屈,她的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意犹未尽地吸了吸鼻子。
“勇敢是一回事,但同时也想要被安慰。”
莫晚楹迷恋他身上很淡的雪松香味,没有抽离,反而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角,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担心她下班不安全,才留下来的
帮她帮到这个份上,还主动将她揽到身前,不是一个简单的“朋友”
能够解释的关系。
况且他们也就几面之缘,连“朋友”
这一万金油的身份,都有点站不住脚。
莫晚楹心跳如擂鼓,心里暗暗祈祷着最想听到的回答,但又疯狂地提醒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我吗”
周聿泽的手往身后的一辆黑色迈巴赫一指,“我的车停在那儿,刚好见你被人纠缠。”
莫晚楹顺着他指的地方去,眼里蓄势待发的眼泪全都给憋了回去。
什么嘛
“那你晚上干嘛不回家睡,睡车上做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羞恼。
“谁知道呢。”
周聿泽这句有点自嘲的意味。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莫晚楹从他胸膛抽离开,表情讷讷地开口“我回学校了。”
她转身往学校的方向走,身后传来步调一致的脚步声,她回头,见周聿泽单手插着裤兜,漫不经心地跟在她后面。
“你跟上来做什么”
莫晚楹瞪大眼睛。
“也没多长的路,送你到校门口。”
周聿泽的表情着很随意,“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夜晚的坏人还没睡觉。”
莫晚楹的唇角想要上扬,被她一撇嘴掩盖了过去“我你才像最大的坏人。”
“是么”
周聿泽唇边含着一抹很淡的笑,并没有将女孩的玩笑放在心上。
莫晚楹的心小鹿乱撞,赶忙转过身去,背着手,走路蹦蹦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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