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余光林,可怜的张菡。
可怜的。
可怜的。
可怜的!
余远洲忽然浑身无力,像是失血过多。
他踉跄了下,摔了。
骨架就像是被打散了似的,乱七八糟地堆在地上。
段立轩一个大步上前,拽着他的胳膊要拉他起来,却不经意看到了他的眼睛。
睁得很大,大到瞳孔整个露着。
蒙着厚厚的水壳,倔强地不肯破。
段立轩不再拉他,干脆也跟着跪到地上。
胳膊穿过他的腋下,把他拥进了怀里。
手掌按着他的后脑勺,沉声道:“想哭就哭。”
余远洲紧紧回抱住他,像是溺水之人抓攀浮木。
他蓦地嚎啕大哭起来。
哭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像是要把心脏呕出来。
段立轩什么也没说。
就这样跪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为他挡着寒冷的夜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两个人的膝盖都麻了。
余远洲止住了哭,在他怀里闷闷地问:“你···是不是gay。”
段立轩胳膊一僵,迂回地答道:“女人也喜欢。”
余远洲沉默了几秒,又问:“有纸吗。”
段立轩从口袋里掏出包纸巾塞到余远洲手里。
余远洲趴在他的肩膀上揩鼻涕,最后在他肩膀上擦了擦。
段立轩问:“你大鼻涕蹭我衣服上了?”
余远洲不承认:“没有。”
“那我肩膀拔凉是怎么事儿。”
余远洲笑了,带着浓浓的鼻音:“不知道。”
晚上十一点半,余远洲在酒店门口下了车。
回头对段立轩挥了下手:“再联系。”
随后大步踏上了台阶。
他穿着件宝蓝色的大衣,修长的身影嵌在霓虹里,像一只拍卖会上压轴的景泰蓝长口瓶。
段立轩推开车门,跨出一只脚扒着车顶,高声喊道:“洲儿!”
余远洲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金丝眼镜折射着斑斓的光影,唇齿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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