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手中的杯子,竟然因为他用力过大,一下被捏碎了。
“你不是屠了吴家吗?难道不是他们干的吗?”
“我听说吴家与二叔过从甚密,还有传言称,吴忘庚一直帮二叔办事。”
砰!
朱樉猛地拿起茶上的酒壶,扔在地上,酒壶顿时四分五裂开来,散落一地。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都将垂头更低了,身躯都似是在颤抖。
“这是哪個杀千刀的在那里胡说八道?”
朱樉声音响若雷鸣,震得人耳膜都隐隐作痛。
“吴忘庚区区一个商贾,我堂堂大明的王爷,会与他搅合在一起?他配吗?”
“熞儿,告诉二叔,这话是谁说的?简直岂有此理。”
朱允熞看着他。
看着他的眼睛,还有神色。
演戏水平果然是有高低的。
朱允炆演戏,朱允熞根本看不穿,只是因为有历史的“预判”
加成,才能做出准确的分辨。
朱樉已经三十几岁,年龄比朱允炆大得多。
但在演技一道上,却是逊色太多了。
他只是在用愤怒,掩饰内心的紧张,神色都十分不自然。
而这,朱允熞几乎能一眼看穿。
朱樉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不自然。
“吴忘庚确实来过我府上几次,给我送过一些银子。”
“我是大明的王爷,抢着给我送银子的商贾多了去,难道这就叫我的人?”
“我常年在陕西,几千里之外。
若非为大哥奔丧,如今也不会在金陵城,他若真帮我办事,为何没有跟去?”
“熞儿,告诉我,是谁在挑拔天家关系?二叔现在就去一刀宰了他。”
语气凌利,咄咄逼人。
朱允熞道:“只是一些市井流言,二叔何必动怒?”
朱樉大喝道:“传流言那也是重罪,该杀就得杀,不能对这些人心慈手软。”
朱允熞点了点头,道:“二叔说得有理。
我听到这样的流言,也很为不安,这才特意来告知二叔一声。”
“不然,若二叔因此而受皇爷爷责骂,熞儿心理就有点过不去了。”
旁边,徐妙锦有些好奇的看了朱允熞一眼,蹙眉微微皱了一下。
因为朱允熞的话虽然说得十分客气,但语气却是越来越冷。
并没有半分语中的意思,反而隐隐有摊牌的味道。
一个人说话,七分是语气,只有三分是内容。
同样的内容,不同的语气说出来,感受就完全不一样。
“既然与二叔没有任何关系,那我就放心了。”
朱允熞目光再次盯向朱樉,道:“若是让我知道谁指使吴家行刺我,我一定要他死!”
朱樉突然觉得有股寒意,莫名升起。
一个七岁的孩子而已,竟然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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