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美丽修长的剑,从空中徐徐落下,停在了白茸眼前。
寒冷的剑尖隔着衣裳,触上了她锁骨上的刻印。
原本她像是被火灼烧,疼痛难忍,此刻,却像是陡然被浸入了清凉的雪水之中,疼痛瞬间减轻了大半。
天空中的妖蛟得了自由,眸底传来一丝得逞的怨毒。
丹阳峰多水,妖蛟擅长控水,他已经陡然掀起了身下河流,在自己周身卷起了巨浪,朝着沈长离的方向扑了过来。
沈长离没有动弹,不知他做了什么。
那扑面而来的洪水,竟就这样停滞了不是停滞,而是结为了冰。
这场景极为美丽,寒气翻卷而上,流畅又残忍,将巨浪与其中的妖蛟,一分分凝成了冰冷的霜华。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心所欲,将一整座山上的流水都瞬间结为冰。
妖蛟黄铜般的眼瞪大了,身上气息陡然凝滞。
他垂下了巨大的头颅,竟然再也没有反抗,只是死死盯着面前男人清俊的面容。
沈长离从头到尾都很平静。
往魂灯发出了清透的光芒,转瞬之间,已将那妖蛟的魂灵吸了进去,瞬间了无痕迹。
白茸抱着剑,还跪坐在地上。
她呆呆着那一盏吸入了妖蛟元神的灯。
一侧,男人唇角微微挑起,玩笑道,“尽量再多些,以后便不到了。”
之前和那男人琴瑟和鸣时,起来不是还挺高兴的,就因为他附身的修士有身不错的皮囊吗如今,见到本体是这样可怕丑陋的生物,一下便怕了。
人都是如此,只皮囊的生物,极为肤浅。
白茸木木地摇头,声音沙哑,很丑,很可怕。”
他没出声,着她。
白茸却又低声说,“我不喜欢这种带鳞的妖兽。”
尤其方才被他巨大的尾巴缠上时,似激起了一些刻在灵魂里的恐惧。
男人清俊的面容沉了一瞬,似笑非笑道,“需要你喜欢么”
白茸如今脑子都是麻的。
她说那妖蛟而已,与他又有什么干系。
这男人的性情着实难以琢磨,白茸默默闭上了嘴,干脆不说话了。
“松手。”
他不爽道。
白茸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抱着他的剑。
夕阳西沉,剑柄上,似乎挂着一个白色剑穗。
白茸没太清,恍然之中,觉得那个剑穗似有些眼熟。
沈长离狭长的眼尾扫过,淡淡问,“你在什么”
他说话做事都有种与生俱来的高傲派头。
白茸忍气吞声,索性抽回了视线,都不再了。
她不了,他也不高兴,沉沉盯着她。
白茸松了他的剑,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此处。
不料,走了几步,她的心口竟又忽然一痛。
随即,印在她锁骨上的妖印开始骤然发热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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