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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鹿音丘3（第2页）

西门姬失落地在门前墨迹了小许，接着走向下一户人家。

崔鹤一双眼睛瞪得宛如铜铃，强撑在树后打了几个寒颤，掐着自己的人中一路扑回鹿音丘准备的客厢中钻入桌子底下原地打转了一圈，缓神片刻，又蹭地撞翻木桌钻出来理理衣襟，左顾右盼确认无人瞧见后，跑出屋外砰砰砰拍着他们的门将本就不牢靠的木板砸得摇摇欲坠。

“见鬼了？”

朱伥被他吵得头疼，支开半条窗缝骂道，“大半夜乒呤乓啷一阵响，找不到夜壶了？”

崔鹤眼含热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朱伥：“”

天际露出浅白的微光，西门姬又帮助了一位失眠的村民倒头就睡，垂头丧气地拄着拐杖飘在村道上，扭头却见四个拦路的鬼火少年。

四人一鬼面面相觑一番，贺珠玑率先问道：“请问，你就是王昌的亡妻？”

“是我，我是。”

西门姬糯糯地点点头，绞着拐杖含羞带怯瞄了眼几人，“敢问阁下是？”

朱伥眼见归期有望，大大地呼出口气，爽利地掏出纸砚笔墨当场开审，笑眯眯道：“王昌一家是你杀的？”

西门姬痛快地点点头，旋即又摇了摇，“不全是，我家夫君是个极好的人，我怎会杀他？”

经验老道的朱伥闻言干脆地甩了笔，掏出只收音用的妖耳捏在手中，“那，你可方便细讲讲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么？你在鹿音丘犯下的灭门惨案已传入妖主耳中，我奉妖主命令前来将你收押，但倘使你的因由合情合理，到了妖狱我也好替你美言两句。”

西门姬闻言当即擦拭起了眼泪，捻起纱绢半掩红唇，欠了欠身慢悠悠道：

“妾本名西门姬，自幼被东家卖入勾栏弹琴唱曲儿以供贵人享乐，那间瓦舍早些年间本没有如今那么落魄，妾还曾接待过不少达官贵人呢。

他们个个穿金带银，出手阔绰，随意撇下一条绢子都够换妾一个月挣的银钱，妾因此也早早地就攒够了赎身的银两，不过是除了唱曲儿，妾实在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饶是离了那腌臜地儿妾也寻不得生计，便一直拖着，想着兴许能等来个好人家替妾赎了身，妾往后也好有个依靠。

拖到后来，瓦舍逐渐败落，原先妾接待达官贵人，现却变作接待村民野夫，妾也就是在那时遇到了妾的夫君王昌。

他夸妾曲子好，性子也好，说要替妾赎身，可这些话妾早些年心里还存些妄想，听得多了连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哪里还会再会相信？换你，你信么？你信么？

可谁知，过了几日，他竟真带着许多碎银来赎妾了。

那把碎银妾凑上前真真地看了一眼，真真是够碎的，底下还堆着小山似的铜钱，满满的那么一大袋子，想来都是夫君做苦力、卖血汗一点一点攒下来的积蓄，竟真被他全拿出来赎妾了。

你敢信么？你敢信么？他真的来赎妾了。

妾曾经听过许多人笑话夫君生得丑、家里穷的话，可妾不在乎，妾只记得了他那日背着半辈子的积蓄来替妾赎身时的模样，妾只记得这一桩事，旁的别人笑他的话，妾通通都不记在心里。

有多丑？要多俊才算俊？有多穷？要多富才算富？兴许在别人眼中他是拿不出手的，可在妾眼中，他的爱并不比任何人差。

于是妾随夫君来到了鹿音丘，鹿音丘的村民看妾的眼神总叫妾觉得他们在鄙视、在轻薄，妾便知晓了他们是与夫君不同的人，他们没有夫君的那份纯粹良善，为了躲避世人的目光，也为了不想给夫君丢面，妾乐得藏在屋子里自由自在的。

许多时候，妾的夫君会为了生计愁，妾便会告诉他，早些年妾服侍达官贵人时他们私下赏过妾不少金银珠宝，妾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