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真不等你了。
把等公交的心烦,替换成了等人的心焦,老周经常这样,调侃自己。
很多年前,老周确实这样等过人,对方也确实没来,老周也就真没再等。
所以,老周也不知道,当时是自己明智地走掉了,还是没有凑够对方刻好的耐心时长。
总之,等人很累,老周懒得等。
老周倚在电线杆上,眯着眼睛,依旧看向公交车驶来的方向。
还是没有自己要等的车。
地图上显示那辆车还有站就到,但这么久了,“站”
这个数字就一直也没有变动过。
不会是坏在路上了吧。
已经等了好久了。
或者,可能只是等了几分钟,是冷风吹长了时间。
半碗面已经被冷风吹掉了,这趟车等得成本有些高了。
老周只能不情愿地,再次把手从袖口里抽出来,摸出手机,看下时间。
不等再等了,再等,活就没了。
没活就没钱吃饭,尽管这时代饿不死人,但嗟来之食,是真不好吃。
想有人嗟你,就得和很多人打交道,老周懒得做。
相较而言,甩开膀子,用上几小时力气换钱,要更好受些。
肚子里的面,被冷风吹得也差不多了。
算了,老周决定动用自己唯一的余额,用掉三块钱,去坐地铁。
老周轻易不去坐地铁。
除了因为地铁贵,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规矩多。
老周想想就头大。
地铁站离得很近。
老周的左腿还是不太利索,站到进站口的扶梯上,身后的风也渐渐停止了追逐。
这一块钱,花得真值。
老周没有充值卡,需要在售票机上买票。
正好需要三块钱,拿到车票,手机里一分钱都没有了。
虽然穷,但真正穷到余额为零的时刻,老周还不是经常遇到的,至少每次都会剩下几块钱的。
这次余额又被清零了,老周甚至有些庆幸。
余额的每次清零,都像是一次重生,不知道这次重生,会不会让自己,换个样子。
没有冷风的剥削,老周也慢慢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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