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戴罪之身,十年前他年纪还小,那件事与他何干?倒是陛下,难道就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一群狗奴欺辱?”
“这群贱婢好大的胆子,还有没有上下尊卑,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这些大臣,大多都是儒门出身,向来把上下尊卑,君臣之礼,看得比什么都重。
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僭越尊卑。
哪怕并不同情楚嬴者,为了维护礼法,也加入到声讨的队伍。
那些无所事事的言官,更是像闻到腥味的苍蝇,纷纷跑到午门前告状,一致要求惩治李福海和翠香等人。
平日喜欢争锋相对的大楚朝臣,这一次空前团结。
只是他们并不知晓,皇宫之内,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在告状。
养心殿,御书房内。
大楚皇帝楚云天,手里握着一柄青铜短剑,正用一张丝绸,缓缓擦拭。
剑身光滑如镜,映出一张棱角分明,不怒自威的脸庞。
在他身后,正对御书房大门的中央,一名看起来三十多岁,面容姣好的宫装妇人,正跪地上抹泪。
“陛下,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明明就是容妃母子,不识好人心,仗势欺人,臣妾好心派奴婢过去嘘寒问暖,就么就成了欺辱他们呢?”
这名贵妇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以来欺辱楚嬴母子的瑨妃。
她一接到李福海和翠香的回禀,就知道大事不好,立刻赶到养心殿,来个恶人先告状。
没等楚云天开口,她继续忿忿道:“再说,大皇子是自己拿刀割的腕,和臣妾的下人,没有丝毫关系,还请陛下,千万不要听信那面那些流言蜚语。”
楚云天擦剑的手一顿,淡淡道:“这么说,是外面那些人,全都冤枉你了?”
瑨妃心中一跳,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丈夫,竟然她有些紧张。
她硬着头皮道:“陛下,臣妾所说都是真的,自从容妃母子进了冷宫,这十年来,臣妾念着姐妹一场,隔三差五,总会派奴才过去探望。”
“臣妾完全是出于一片好意,陛下若是不信,可以传后宫的下人来问话。”
她并不怕楚云天询问下人。
不说那些下人,都经过她的打点,就是看在她的身份上,估计也不会说实话。
没人会为了两个被打入冷宫的人,和一个有权有势的妃子作对。
然而,她却没料到,这话刚说完,就遭到了反驳。
“陛下,瑨妃娘娘所说,与事实不符!”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瑨妃目光一寒,气愤地朝门口看去。
一个身穿软甲,腰悬佩刀,披着厚披风的魁梧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遮住了半边天光。
“哦,雷开,有话进来说。”
楚云天显然对大汉的声音十分熟悉。
此人是他亲选的侍卫统领,平日他办公时,对方就守在门口,是以并不避讳。
“卑职遵命。”
雷开抖落披风上的霜雪,随后踏门而入。
楚云天合上短剑,终于转过身来,坐在椅子上问道:“你刚才所言,到底何意?”
瑨妃忽然插了句嘴:“雷统领,请注意你的身份,不知道的事,可别乱说......”
“瑨妃娘娘放心,卑职忠于陛下,忠于朝廷,所言全是亲眼所见,断不会胡说八道。”
雷开似乎听不出瑨妃言语的威胁之意,目光严肃,一本正经道:
“回陛下,不止是瑨妃,卑职这十年,也会不时去冷宫探望,所以知道,瑨妃派去的下人,并非嘘寒问暖,而是以欺辱容妃母子为乐,卑职所言句句属实,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你......”
瑨妃身体一个哆嗦,当即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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