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武一眼望过去,除了役夫外,士兵们穿戴不整,甚至衣服几日未洗,还脏兮兮的,有的士兵身上生了虱子虫子,站在那里不停地挠痒痒,仿佛一刻也站不稳。
集合的士兵之中,只有一半拎着兵刃武器,另一半兵卒赤手空拳,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不像士卒。
张孝武心中对这些军士有一个大概的判断,随后令王一斤将俘营委任公文宣读,宣读之后见众军士脸上满是麻木,对他这个新来的代统完全没有一丝丝的波澜,看他的目光似乎是在看一个死人。
张孝武眉头紧锁,心说这些兵士已经不能称之为兵卒,其斗志甚至不如役夫。
随后他视察了一番牢房,此间有一百二十个病俘和十六间木质囚室,囚室的顶上是半边的木质的盖子,半边放空利于病俘们晒太阳。
但在张孝武看来,这十六间囚室不过就是比较高的猪圈罢了,病俘们大可逃走,可周遭除了木城可以逃入,其余四周皆为戈壁荒地。
“此处用水困难,所有水都是从三里之外的木城老井中打来。”
此间负责的人是甲什队第一伍队伍长萧开,他自己介绍道。
因为甲什队什长羊焕不愿在此多留,便按照军中顺序由第一伍队伍长代管甲什队,先前这里多由萧开负责。
萧开二十来岁年纪,原为弓卒伍长,但因为训练时不慎伤了右眼,从此之后便转为步卒。
而萧开厮杀不强,于是军中便调他到疫营做了伍长,后被分到了疫庄,倒也是步步倒霉。
“疫庄有三驾车,但没有马匹,只能由人拉推车取水,早上晚上各取一次水。”
萧开介绍道,“甲什队与乙什队轮班取水,今日乙什队取水。”
张孝武看了看推车,都是独轮车,且器械老旧,推起来嘎吱嘎吱作响,一架车需得四五个军士才能推得动,且一辆车上只能放两桶水,运送起来甚是不便。
他默默记在心中,思索着改善的办法。
他忽然问道:“萧伍长,听你口音耳熟,你老家哪里的?”
萧开作揖答道:“雍州,河间府,陈县。”
他早年度过三年私塾,但后来家道中落,被逼无奈才从了军讨口饭吃,但市场流露出人的习惯。
张孝武先是一顿,随后小道:“原来是同乡,我是雍州河间府蕴县人士。”
萧开惊喜道:“从军之后,大人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河间府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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