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犁庭扫穴殄灭殆尽,所制造的威慑自然无与伦比。
空降的部队在极短的时间内控制住了营帐的秩序,而后开始划分区域关押俘虏救治伤员,同时搜检文地图之类关键的战略物资;挑选出关键的人物讯问审查。
到第二日卯时三刻,天色刚微微发亮,整个营帐中的秩序已经大致料理完毕。
王治一边命人架设电台,通报远在长安的向亮小组;一边带人向沐晨汇报,介绍完营地的诸多事务之后,顺便提起了昨晚遇到的奇葩男人。
据医疗组的汇报,这人在紧急处理之后大致已经恢复了意识,但仍然拒绝回答问题。
只要逼问过多语气严厉,立刻就道地抽风口吐白沫,甚至还有大小便失禁的荒唐举止。
医生们费劲力气将这疯子摁住,诊断来诊断去却搞得莫名其妙——从仪器分析,这人发起疯来脑电波立马紊乱,倒还的确不是伪装;但随时随地信念一动就无缝开始发疯,天下有这样的的疯病吗?
医生们一头雾水,王治却还颇有些见解。
他做完报告后向沐晨做了个解释,告诉他这应该是原始宗教的遗风。
“原始宗教中与神灵沟通大半是在迷癫疯狂的状态下完成,主持沟通的巫师祭祀需要通过各种手段迅速进入狂乱状态,有用酒的,有用火山毒气的,也有用自然毒物——蘑菇、荨麻、长黑斑的小麦,都可以。”
王治道:“如果长期服用这些东西,习惯了迷乱状态之后,个体的神经就会变得相当脆弱,乃至于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疯……这种东西实在太猛,所以脱离原始社会之后基本全被抛弃了。
但北朝受胡人的影响很大……“
说到此处,他抽出一份文件递给了沐晨,上面记载着皇帝身边贴身宦官的供词,据这个太监招供,长袍的男人是南朝来的见鬼人,奇法秘术不计其数,更号称是能用仙药呼唤鬼神祈求长生,所以最得至尊的宠信。
皇帝每次与他谈话议论,都是屏退众人秘而不宣,就连贴身的宫女太监也迷惘不知……
沐晨扫视文件,不觉微微皱眉:
“所以……这是个神棍?”
他诧异道:“那——真菌呢?”
王治耸肩。
“张瑶采集了样本,预备着送回去做检查。”
他平静道:“除了这个以外,她还预备到发现的真菌的药房去……“
话音未落,原本已经平稳安静的营地内忽的传来了枪、响——沐晨微微一愣,只当有人弹压秩序,不以为意。
但很快尖叫痛喊隔空传来,震得他耳膜都在发痒。
与尖叫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尖锐嘶吼,虽然语音奇怪,但吼的内容却一清二楚:
“饶命,饶命,两国相争,不斩来使——”
听到这话,沐晨与王治面面相觑,终于拔腿赶了过去。
·
疾行而来不过几分钟,出事地却早被士兵团团围住。
人群中哀叫呻、吟此起彼伏,却是两个披头散发怪模怪样的粗壮男人在地上打滚喊叫,前面是张瑶平静端立,后面恭恭敬敬叉手站着个英俊少年,却是被特意带来当作人质的齐王世子。
沐晨一抬眼到这幅奇怪的搭配,刹那间有点懵逼:
“怎么?”
张瑶微微一笑,伸手拢了拢头发。
“喔,没什么。”
她语气轻快,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我不太认识北朝的文字,本来是打算带着高铎去药房状况。
结果半路就遇到地上这两位了。
这两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我就嘀嘀咕咕说个没完。
然后高铎给我翻译,说他们要把我算进什么‘赏赐’里面。
我还没搞懂呢,这两人蹭一声就拔出了匕首,然后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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