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涵芝小腹以下,腰部位置,呈现出一排巨大而整齐的咬合印记。
模糊的血肉下,隐约看见巨大利齿贯穿而过的痕迹,再往下看…已经看不到下肢。
齐原心脏如同被重锤敲击,一时间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
或许,废墟下……根本就没有身体……
齐原微微颤抖着手,转头看向了高涵芝苦笑的面孔。
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不肯喝治疗药水,也理解她面孔露出的苦涩笑容。
她非常明白,自己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伤势,已经不是一瓶良好级治疗药水,能够医治。
高涵芝尝试着开口说话,但一张开嘴,来不及说出任何一个字眼,大量赤红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一股股血液,从嘴里涌出,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齐原赶忙按抚胸口,但是丝毫没有用处。
齐原想说些安慰的话,但颤抖的嘴唇数次张开,同样却说不出任何一个字眼。
不管高涵芝愿不愿意,齐原尝试将治疗药水灌入口中,但是药水混合着血液,再次全部流了出来。
高涵芝多次尝试开口,但始终无法成功,反而伤势更加严重。
于是,最后只能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打消了说话的念头。
目光默默注视着齐原的面孔。
不知是留念,还是不舍,又或者是愧疚、惋惜、害怕、欣慰……复杂的情绪,在目光中交织。
数分钟后,高涵芝眼神变得朦胧,费力地抬起手,颤巍巍指向一处废墟。
齐原的目光,刚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高涵芝的手就如同泄了气,“啪”
的一声坠落在地。
再回头时,齐原发现,她的目光已经黯淡下去,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撑下去……
齐原脑部发晕,跪坐在地方久久不能缓过来,空荡的目光,无神的注视着冰冷的尸体。
直到数十分钟后,齐原才默默闭上眼睛,艰难地站起身来,发现自己双腿已经麻木。
抚了一下额头,发现已经满是冰冷的汗水。
艰难抽动脚步,迈开麻木的步伐,缓缓走到高涵芝临死前所指的地方。
沾染血污的白色床单和被褥,杂乱的铺散在地上。
这里,应该是之前的卧室。
翻开床单、被褥和床板,底下露出一个木制盒子。
齐原犹豫一番,还是将其打开。
在夜光石的照明下,一瓶晃动着晶莹液体的瓶子,静静摆放在其中。
这是……那瓶植物催化液……
……
一场大火,在废墟中升起,将庇护所残骸全部吞噬。
一同被焚烧的,还有高涵芝的尸体。
在废墟中,齐原再也没有找到其他人完整的躯体,只看到支离破碎的肢体和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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