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在细细思量,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会动了官兵去围了宅子,又暗自思忖若是抓了里面的人,会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如果真有人攀咬上来,他又该如何应对。
一时间想来想去,越想越是心惊,只因事情不明,只觉得身在迷雾之中备受煎熬。
袁巧鸢陪着袁氏说话,从茶叶的种类说到了泡茶的水“说是泡茶的水,需得满足五个字清、活、甘、洌、轻。
清是指水质清澈,活是指要活水,甘是水质甘甜,洌是水有清凉之感,轻是水质轻盈。”
袁氏奇道“要说这前四个说法能听明白,这水质轻盈从何而来”
袁巧鸢笑道“文人学士们认为天上的水最轻,如雨水、雪水、露水等等,还取了个名字叫无根水,也叫天水。
天水泡茶是上佳,和天水对应的是地水泉水、江、河、湖、井等。
说起来惭愧,我给姑姑带来的鸣涧泉水是地水,泡茶落了下乘。”
大丫鬟兰馨道“若是这样,等到今冬初雪时,我们不如用瓦罐去接些积雪,等它化成了雪水用来泡茶试试可好”
屋里众人正在谈笑,顾林眼尖,见父亲身边的长随尤正领着一个蓝衣信使从回廊处匆匆而过,他心里一动,和袁氏告退了一声,追着那信使转向了偏院的方向。
尤正领着那信使进了房,闭门后退,一转身见顾林正在长廊下站着。
尤正一怔“二爷,您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情要找老爷”
“尤大哥。”
顾林上前问道,“我去城南给母亲买胡记糕点的时候,见有官兵围了宅子,城里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哎唷我的爷。”
尤正唬了一跳,拉过顾林上下打量,“您那时候在那片儿啊那边儿可乱的很,您没受什么伤吧”
“没有。”
顾林道,“我们见情形不对,赶紧打马走了。
只是见那么大的阵仗,心里好奇一直惦记着。”
尤正拉了顾林往外走了几步,远离房的大门,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抓流寇呢”
顾林一惊“流寇”
“可不是”
尤正道,“野蜂岭深处不是窝着几窝盗匪往日里只是在山路上劫道,把总带人去清了几次,那几窝劫匪总是除之不净。”
尤正四周张望了一番,声音压得更低,“这次有人传了消息,那窝子土匪进城了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大买卖”
顾林心念电转,暗道不好,追问道“莫不是那围着的宅子是盗匪的窝”
“这小人就不知了。”
尤正道,“不过听说,是有人见着匪徒翻墙进了那宅子,所以千总才领兵去围了。
二爷,”
尤正劝顾林,“这些日子城里只怕是有些乱,您可万莫再靠近那些鱼龙混杂之所了。”
顾林诚心道谢“多谢尤大哥。”
从尤正这探到了消息,顾林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等到绿松回来把探得的消息告知,两下一对比,确如尤正所说,是千总在追查流寇的下落,顾林眼见这把火烧不到自己身上,悬着的心才完全放了下来,这才有心盘算新入手的七千两银票。
袁氏管家,顾林去请安的时候,时常也有旁听到几句,知晓母亲手上不错的铺子,红火的时候岁入也不过才三千两银子,他手上现下握着的,足足是两年多的铺子年例。
他手上空有这么多银钱,奈何来路不正,不能在家人面前过明路,这好比让他锦衣夜行,心里十分憋闷。
绿松最是明白顾林的心思,见状提议“爷若是无聊,不若小的去请和爷相熟的几位,约了去五芳斋聚聚”
顾林摸出一角银子朝着绿松砸了过去,笑骂道“还不快去办”
绿松领了差事刚出门,外院来了送炭敬的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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