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烈,你去会一会宋大侠。”
这声音如月中琴鸣,花下溪唱,说不出的娇美清灵,正是出自赵敏。
众人在窗外循声向前一望,只见厅中首座上锦缎堆叠,赵敏一身柔软妃衫曼然倚坐在上,手中把玩着一杆翠笛。
她侧首向附耳过来的一个番僧说了句甚么,行动微微之间,发上明珠玉铃交相辉映,衬得一张面容更是皎若琼花、艳似赤霞。
那番僧听了嘱咐,又凑到一个青袍光头耳边嘀咕了一番。
那光头听罢,豁然起身走到堂下,与宋远桥两两相对,赤手空拳的拉开架势道“宋大侠请了。”
朝廷手下效力的番僧,多是自吐蕃而来,使得功夫亦多带有明显的密宗特色。
宋远桥眼光毒辣,一眼出这叫法烈的光头手上功夫却像是少林一系,不由变色森然道“你是金刚门下的人”
法烈道“不错,请进招罢。”
金刚门曾害得俞岱岩残废多年,与武当上下有解不开的仇怨,宋远桥听闻法烈身份,数十年的养气功夫之下,脸上怒色反而淡淡一收,显出端凝自在之色,不慌不忙的划出一式柔云剑法,向法烈挥去。
法烈见了也不慌忙,赤手空拳使出一套拳掌来对敌。
方天至隔窗相,两人均不用内力,眨眼间已过了数十招。
宋远桥深得武当派真传,半生浸淫剑道,虽真气不济,但一套柔云剑法使来,一招招不疾不徐,却又如云势般连绵不绝,仿佛于半空中织成一道剑网,将法烈刚猛拳路牢牢笼罩其中。
法照打得渐生烦躁,出拳间倏而带出一丝内力来,罡风拂过灯烛,引得火光摇曳不断,但宋远桥一把木剑却不与他拳掌稍有相交,剑到一触及走,法烈除非顶着剑幕闯近身去,否则竟奈他不何。
但若硬闯,剑招及身,他便又输了。
方天至又了百来招,只觉这套剑法端得是杀机缠绵,不露形迹。
若不是宋远桥身上毫无内力,剑法中许多精妙之处施展不开,这法烈早已中了七八剑了。
他心中升起淡淡佩服,愈发凝神细观。
正当时,宋远桥上一剑还自与法烈周旋,下一剑忽而斜斜刺出,刺到了法烈肩上。
这一剑并没有多快,却叫人生出防不胜防、出乎意料之感,恰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法烈全然不知如何躲避,瞧上去仿佛木桩般,呆呆站着任他刺来。
赵敏本得聚精会神,此剑一出,几乎两掌相击,喊出妙来,但又旋即克制住了,只在脸上带出一抹笑吟吟的神情来。
众人在窗外均觉得纳闷,输了对阵丢了面子,实不知她有甚么可高兴的。
鹿杖客揣摩赵敏心意,道“法烈退下,法兴上。”
却是又叫了一个金刚门下的人上前对敌。
宋远桥再度持剑而上,一二百招后,法兴被他一招绕指柔剑刺中胸前要穴,亦败下阵来。
赵敏脸上露出兴味盎然,未能尽意之色,忽而张口道“阿二,你去。”
那阿二道“听郡主吩咐。”
他生得身材高瘦,面色蜡黄,但太阳穴微微鼓起,双目精光闪烁,内功造诣甚高,却是他天生神力,练上金刚门由外及内的武功,格外受益。
众人一瞧,便知法烈法兴之流与他全然不可相提并论,便是宋远桥内功恢复,应对这人都须小心谨慎,何况现在
张无忌心想,朝廷决计不会让大师伯顺利赢下三局的,但他们若想要砍下大师伯的手指,却也是万万不可能。
当下便已做好了随时破窗救人的打算。
宋远桥年事颇高,如今内力尽丧,身陷囹圄,本便较常人愈发虚弱,至此全神贯注与人对敌数百招,已然心神俱疲,气息不匀,额汗遍生。
他亦出阿二是劲敌,当即收摄心神,调节呼吸,郑重的亮出一式起手来。
阿二道“我也不欺负你,咱们说不比内力,就不比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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