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凉的名字他听说过,而且印象深刻,涿州现在大半生意似乎都是此人在操手,而且扩张的极快,因此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陈凉跟刘陵有关系。
两人之间,最多是陈凉贿赂刘陵,得到一些官面上的帮助。
后者不过是一介匹夫,领兵打仗还行,若是他刘陵手里有钱粮,又何必整天舍下脸面来求自己帮忙跟后方要钱粮辎重。
所以,是这陈凉想在里面想法子捞好处?
也对啊,他一个狗胆包天的商贾,跟在军队后面发战争财,这思路也算正常。
想到这里,蔡靖脸上露出几分亲近的笑容,心里寻思着能不能拉拢陈凉作为自己的助力。
“小人近来斗胆,和一群辽国的商贾交易,后者在城内为商,城外为匪,据说有数百上千人的随从;”
陈凉简单介绍了一下,随即话锋一转。
“他们先前在不断收购各处粮食,抬高粮价,但现在却不知为何,又急着想将这批粮食出手,因此不断压低价格。”
“你的意思是......”
蔡靖思索片刻,回答道:“你想劝说本官...买?”
他还以为陈凉想做个在牵线搭桥最后抽成的中间人。
“知州您老人家还真是喜欢开玩笑。”
陈凉笑起来,拍拍他那干瘪的胸膛:“小人是大宋子民,那些不仅是伪辽商贾,更是一群马贼,如何能劝说知州您与一群贼交易粮食?”
();() “自然是抢!”
“此事绝不可行!”
蔡靖立刻站起身,目光却是看向一直在旁边坐着没说话的刘陵,警告道:“蓟州现在虽是大宋疆土,但金人兵马可就驻扎在蓟州东面的平州境内,若是一个不慎招惹到了他们,那便是惹了大祸!
朝廷到时候也会怪罪你我,只是一点粮食而已,不值得这般冒险。”
虽然眼前是陈凉在建议,但蔡靖立刻就清楚这到底是谁的主意,但很快,陈凉就继续道:“小人早就派去了细作,翻阅了他们的账簿,这些辽国商贾的仓库里,至少有各类粮食八万石,盐一千五百石,至于说战马辎重之类的物件,他们不敢过多留下,大部分都卖给了宋国边军。”
“八万石粮!”
蔡靖愕然道:“一群商贾而已,哪来胆子买这么多?”
惊愕,而且开始动心。
八万石粮对于大宋其实不多,但涿州如今连守军带百姓加起来也不过是三万多人出头,实在是金人先前掳掠地太狠,以至于这八万石粮食若是拿到手中,甚至可以供给整個涿州军民数月之久。
到时候,蔡靖的底气也能更足,甚至这剿贼也算是一份功劳,上报回枢密院的时候,还可以修饰成击溃“上万辽国余孽”
,大功一件!
“他们里面还有原先辽国的兵马军将,但人数不多。”
陈凉见蔡靖沉默不语,便又补充了一句,蔡靖顿时大喜。
还真是辽国余孽!
想到这里,蔡靖看向刘陵,这次笑容也亲切起来。
“刘将军,你觉得他说的有没有道理?本官倒是觉得......”
“放肆,陈凉,你不要胡说八道!”
刘陵一拍桌子,沉声道:“本将坐镇涿州,手中兵马也没几个,也只能保得住这一座涿州,又如何能率军偷偷去蓟州剿贼?此举太过冒失,若是得罪了金人,便是擅启边衅,朝廷一定会怪罪下来,蔡知州,你不要说了,本将军绝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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