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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番外（第2页）

“不太圆满是怎么个说法”

中岛敦颤颤巍巍地反问。

“我简单说一说吧。”

神上朔清清嗓子，头一回这么公开讨论自己不成熟的思路，还带着点腼腆，

“如果是人物设定来讲的话我大概觉得，如果是只关于主角的单个设定，打个比方，”

“如果人物本身是兼济天下的圣者，最开始的时候，有一种激烈的，凝固的，明亮的理想之火在他心中不竭燃烧。”

“他可以永远宽恕，永远宁静，永远光辉万丈，就像是雪山山顶可以触摸到的永恒极光。”

“然而”

，神上朔话锋一转，“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永远在被辜负，在被背叛，一生都在被上天命运所玩弄”

白发少年缓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总有一个契机，他会被堆积在身上的污泥所压垮，沾染上不可饶恕的污点，完美圣洁的身躯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如果他没能在最壮烈的时候死去，那么，这个人，会被这些真实的情绪，一点一点拖进烂泥里，变成一块儿灰暗脏污的灰尘。

毫无棱角，走上去都不嫌硌脚的那种。”

“他的信仰会破碎，胸襟不在开阔，性情甚至于会变得烂俗，他开始无法理解原来的自己，开始怨天尤人，开始做自己认为正确的生活最终变得和计较一根线头的得失的市井小民一样，活在自己价值观狭小的世界里，怨恨一生。”

“当然，我这并不是说市井小民不好的意思”

“等等等等不好意思打断先生一下。”

中岛敦发出了无法理解的声音，突然觉得自家先生有点陌生。

他心里又酸又涩，恨不得把这些东西一股脑说出来才好，“正常情况下，那个人周围的人不应当很尊敬他吗命运也就罢了那些受他恩惠的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啊。”

“啊这。”

“让我想想怎么跟你讲”

神上朔迟疑了一瞬，打算换个温和点的措辞。

结果某个懒洋洋的声音插进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侦探社的太宰治从冰箱拿出一罐饮料，倚在窗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人类嘛，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贪得无厌的索求，以小博大的愚蠢心愿。”

鸢眼青年状似无意地解释道。

“差不多就是太宰先生这个意思。”

神上朔接过话头，对着仍旧一脸迷茫的中岛敦说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理解。”

“所谓的圣者，也不过是拥有不寻常神性的正常人类罢了。”

“而普通人对于神的法”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尝试举个更为浅显的例子，“就拿信徒居士对于佛祖来说吧。

佛无所不能，可以达成他们的一切心愿，所以人民会用少的可怜的贡品来作为自己贪心愿望的牺牲，甚至还会觉得自己的牺牲过大。”

“而相对的，他们也恐惧着这无边法力所能造成的惩处，也就是孽障。”

“就连佛祖都会被碎嘴几句，更何况是更为柔弱的人类呢。”

“所以说，我最讨厌大人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