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轻轻舒了口气,打量这间廊房。
这是三间房贯通了,用屏风隔断出内室,屋内垂着幔帐,鎏金铜炉里飘出淡淡的熏香,还有梳妆台。
应当是女子所住之地。
她在内室里走了一圈,到衣柜里叠放着衣物,便又生了个想法。
从里头拿了月白底宽斓边褙子,湖蓝色长月华裙换上。
头发没有办法,只能又在姑娘的妆台上抓了两只莲花头玉簪簪上。
见还有胭脂水粉,长宁就大致给自己上了妆,鼻尖一股淡淡的花香。
好了,铜镜里得是个美人,似乎比刚才好。
但却陌生了很多。
长宁觉得这个样子真是陌生。
当她想有没有头纱一类的东西时,却在妆台的抽屉里摸到个类似账本的东西。
赵长宁眉尖一凝,把此物拿出来,翻开一,这本册子其实没写什么重要的东西。
记的都是谁送了什么礼,这姑娘不是弄玉斋的头牌,但账册上送的东西之奢侈,都让人啧啧称奇。
这上面很多名字长宁都眼熟,不乏一些三四品的大官。
这些人都可以做审查,查一个准一个,叫这帮人逛风月场所
赵长宁眼睛微眯,心里就有了主意,她知道怎么从顺天府拿到搜查令了。
她把此物装进袖中,怕有人回来撞见,才从廊房前面出来。
她心里其实很紧张,怕被别人发现了,但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走在路上,慢慢往出口走去。
“前面的姑娘,站住。”
背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赵长宁站定,她不敢跑,跑了岂不是更可疑她回过头到是两个穿短袍长靴的人,其中一个便是方才的随从。
心里一个咯噔,却是淡笑道“两位可有事”
“姑娘可能跑。”
那人笑着说,“姑娘切莫误会,我们大人只是请姑娘弹曲子,弹了是要放姑娘走的,没有他意。
姑娘倒好,我带着人在这周围搜寻半个时辰了。”
这人果然不一般,才见过一次,光凭背影就能把她认出来。
“我的琵琶坏了,弹不了。”
赵长宁淡淡说。
“可由不得姑娘,大人的命令,我等也没有办法。”
这人虚手做请。
赵长宁只得走在前面,这次几人一步不离地跟着她,直到把她送进了雅间。
只见雅间里头布置得得极为奢华,绒毯铺地,檀色细葛布幔帐垂下,正对一张罗汉床,多宝阁上珍品琳琅满目,其间还有整块的羊脂玉雕成的观音手,用檀木做底放在架上,光是这个东西都价值连城。
里面坐了一群人,方才到的魏大人就在其中。
有个面容姣好的姑娘在弹琵琶。
这些人杯箸换盏,相谈甚欢,好一派奢靡景象。
当赵长宁把目光在其中一人身上扫过的时候,瞳孔微微一缩。
这人穿了件右衽长袍,依旧戴着麝皮护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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