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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已修（第2页）

苏晋道“手持一枚晏家玉印，贡士所的武卫验过的。”

张石山为难起来，此事与晏三有关，他要如何管，难不成拿着一枚玉印去太傅府拿人么

得罪太傅便罢了，得罪了东宫，吃不了兜着走的。

张石山一时无言，隔着窗隙去乌沉沉的天色。

春雨扰人，淅淅沥沥浇得人心头烦闷。

倒是座上那位落轿大人悠悠开了口“晏子言来过，后来又走了么”

“走了。”

“走的时候，晁清人还在”

“还在。”

那一位端着一盏茶，平静地着苏晋“既如此，倒不像干晏子言什么事。

京师衙门不愿接这烫手山芋，所以你来大理寺，请张大人在往日情面，拿着区区一面之辞去审晏少詹事”

苏晋被这话一堵，半晌才吐出一个“是”

，双膝落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响头“请张大人帮学生一回。”

到底是读人，满腹诗读到骨子里，尽化作清傲。

都说膝下有黄金，若不是为了故友，一辈子也不要求人的。

张石山她这副样子，心中已是动容，方要起身去扶，却被一旁伸来的手拦了拦。

落轿大人端着茶，慢慢踱到苏晋跟前，居高临下地着她“本官同你说几句实在话，你听好。”

“今年开岁不顺，什么世道你心中该有数。

莫说是丢了一个人，哪怕死了人，烧了几座庙，只要天下大致太平，能揭过去就揭过去了。

为官当有为官者的方圆，跟大理寺讲情面买卖，且先自己身份。”

夜里，苏晋回到应天府衙，坐在榻上发呆。

邻屋的周通判到了，问“那位张大人将你回绝了罢”

又摇头叹道“我劝过你，这些当官的老不修，活似臭茅坑里的石头，一则迂腐，二则嗜蝇，你何必自取其辱。”

周通判字皋言，单名一个萍字，当年春闱落第，凭着举子身份入的京师衙门。

苏晋转头他一眼，忽道“皋言，朝廷里年不及而立，且是三品往上的大员，你识得几个”

周萍吓了一跳“年纪轻轻就官拜高品”

又沉吟说，“不过自景元帝广纳贤能，这样的朝官不至六七，亦有三四。”

苏晋默不作声，在案几上抹平一张纸，沾水磨墨。

笔落纸上，须臾便勾勒出一幅人像。

周萍锁眉着，竟慢慢痴了，那纸上人长得极好，一双眉眼仿佛本就为山水墨色染就而成。

苏晋搁下笔“这个人，你识得否”

周萍道“虽说三品以上的朝官有好几个，可这等样貌，这等气度的，若不是户部侍郎沈奚，那便非新上任的正二品左都御史柳朝明柳大人莫属了。”

苏晋沉默了一下，声音轻飘飘的“我猜也是。”

大理寺这条道，是彻底被堵死了。